唐山打人的事情发生之后,网络上又就男女议题一次吵翻了天。在网上看大家或者正经或者极端的的讨论,跟朋友聊或者理性或者偏执的观点,本来觉得也可以凑个热闹说点什么,种种迷茫,种种建构。
后来在B站上面刷到了两个老视频,关于性别议题的讨论。感觉虽然并没有跟唐山的事情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但是其中所论述的事情,基本都能迁移到唐山事件之后互联网大讨论上,性别对立,社会认同,积极叙述,种种种种。而自己想说的,能说的,都没有前人说的好。顿时又觉得自己“还是得多读书”。所以先做了这一篇笔记。
资本主义尤其是当下的资本主义,它甚至不维护男权,只要能够创造利润,只要能提供更高的利润,他就会去拥抱、会去青睐、会去扶助。 阶级、性别、种族的歧视偏见,丝毫没有改变,所以在这个排斥过程当中,女性,仍然是那个弱势,首先被排斥的段落。
在今天做一个女性主义者也不容易,因为没有一个清晰的、单一的立场可以让们去全部地认同。
我们仍然要警惕这样的一个以进步之名而快速演进的社会倒退的发生。在这个过程当中,作为一个男性或者女性,和作为一个拒绝加盟强势的一个个人,都必须警惕这样的一个历史过程的发生.
当下的性别话题之中,许多是中国社会另外一些领域中发生的问题的曲折呈现。其他问题陷于失语状态,性别问题就成了唯一的出口。
另一方面,性别战争中所可能覆盖的性别议题集中在中产阶层所遭遇的问题之上,而且很明显地限定在这个阶层的思考路径之上。这样的一个限定所引发的话题,又一次地转移成某一些社会愤怒或者绝望或者无助的情绪的镖靶。
我们一边有真实的性别战争,另一边这个性别战争其实是一个“化妆舞会”,很多的社会问题经由这样的一个化妆的渠道、化妆的表演而得以宣泄。
具体在中国,我们的文化反省中有一件事情是,我们对西方的PC逻辑(政治正确)和白左的警惕和反击。至少在网络中,它变成了一种偏见和歧视的自我合理化。它使得在中国网络上一些令人发指的种族偏见、阶级歧视、性别歧视可以大当其道,你如果反对他你就是白左,你就是理中客,你就是伪善。
在网络文化上只有真小人和伪君子,而伪君子比真小人更恶劣。在这个图谱当中从来没有君子的位置,我们不相信有君子的存在.
于是同样的,在网络上比如说性别的表达当中,也就会有一种那个强烈的,“我就是真小人,我怎么着了”,“我就赤裸裸地把男人说成是一个劣等种族怎么样了”,“我就是赤裸裸的说女人不行怎么样了”,“我就是这个要考虑我自己的利益结构又怎么样了”。
这个是中国特有的另外一个变化的发生,我们警惕、批判西方的逻辑,不是给我们一个“寻找到自己”的资源,启动起批判的、警醒的自我修订,一个让我们变得更加心胸开阔,能够认知他人,能够超过我们身体的局限和疆界,去与他人连接,去与他人相互地,“我的解放建立在你的解放”前提之下的这样的一种努力,而是变成了另一种。
在两性话题中,一边是合法化的,另外一边它其实也在倒退的状态之中,就在表现为一种所谓两性战争。
正因为女性是人类的一半,女性之间的千差万别被性别话题所遮蔽。种种不同的女性相互之间也很难建立认同和共鸣。
具体到一次次引发热浪的那个讨论,被剥夺了母亲的称谓,被称作代孕体的女性,和那个希望不经孕育就享有自己基因的后代的这些购买代孕服务的女性,她们还在什么意义上可以分享一个身体的、生命的、性别的经验?
一边是全球化的连接使得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像,服装越来越像,文化越来越像。但是另一边,越来越深的分割、撕裂。
这有的时候可能比两性战争跟深刻。
一方面当下的技术进步之中发达国家对男性和女性的待遇似乎更平等了,性别区隔在发达国家的生产过程中不再重要。
但是另外一边你会看到这场新所谓新技术革命造成了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开始在整体地改变劳动力结构的情况下,整体地制造弃民,一部分人成为绝对的剩余劳动力。于是逐级向下的排斥结构仍然延续着两性,延续了所有的歧视和偏见,阶级、性别、种族的其实偏见丝毫没有改变。
所以在这个排斥过程当中,女性仍然是那个弱势,是首先被排斥的段落。
女权问题在中国和世界都如此突出,这种凸显本身是一个问题。
不是说为什么“女性问题成了问题”是问题,而是在于,20世纪遗留给我们的最重要的三个主轴,阶级、性别、种族,硕果仅存的只剩下性别,而细究其原因将会非常有趣,它会成为一个认知我们的现实、我们的困境、我们与20世纪历史关系的一个非常好的切口。